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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25)(1 / 2)





  邵云朗靠着顾远筝,不出征时他们都未着甲胄,只穿了里面那件白色短打,火光跃动在他茶色的眼睛里,盯着篝火看了一会儿,屈肘怼了一下顾远筝。

  唉?像不像咱们初遇那天?邵云朗问。

  不知是不是见惯了生离死别,心便愈发冷硬,如今他已经能面不改色的提起青州那场荒谬的营救。

  那日我蒙着眼,看不见篝火。

  顾远筝回想起的却是少年摘下面具的那个瞬间。

  他自认不是耽于美色的人,但那日,少年握着面具的手骨节分明,半隐在面具后的一张脸在烛火下带着恰到好处的张扬。

  不咄咄逼人,只是动人心魄。

  现如今,他身侧的青年将军气质却愈发悍利,像染了血的刀,他看着邵云朗一日日蜕变,与有荣焉的同时,也有说不出的遗憾。

  更希望他永远是花团锦簇的模样。

  啊,对了。邵云朗坐直了,从怀里摸出那把匕首,递到顾远筝眼前,好不好看?岁金的,削铁如泥,你看这鸽子蛋,啧,成色上佳,送你了!

  顾远筝看了一眼,暗道好晃眼。

  不过他是什么人,自然不会照实说,再说邵云朗送他的,自然什么都千般好。

  两人正坐在角落里说小话,没看到有传令兵去了坐在主位的秦靖蓉身边,也耳语了两句。

  秦靖蓉面上露出惊诧的神色,看了一圈,才在角落里找到她那一对儿徒弟。

  她暗道真是没眼看,怎么就腻歪不够呢,手一抬,叫人把这俩人叫到身边来坐。

  邵云朗被他师父拎到了众目睽睽的地方,自然不能再粘在顾远筝身上,他不情不愿的坐直了,对面坐的正是秋水关的监军崔宁。

  崔大人大概是武将们最喜欢的那一款文臣,从不酸文假醋,从不多言多语,更是从不指手画脚,有他从中与雍京方面斡旋,秋水关竟然比以前更受户部待见了几分。

  用韦鞠将军的话说:娶个婆娘都不会比崔宁更周到了。

  后来从顾远筝那里才知道,这位算是顾相的半个学生,秦靖蓉写了书信特意跟顾蘅求来的。

  此刻那崔大人正遥遥举杯致意,邵云朗自然不会不给面子,也端起酒杯回敬,两人便对饮了一杯。

  喝完酒,邵云朗问顾远筝,师父让咱们坐的这么靠前干什么?

  顾远筝将鱼腹处的大刺一一挑出来,闻言竹箸一顿,此次出征,是你做的行军策略,师父大抵是要说这件事。

  此前,秦靖蓉日常考核他们两个人的兵法,师徒三人围坐一处,便是讨论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越过朔方原,直取蛮子的和桦部。

  便是顾远筝,在行军打仗这方面的天赋也远不如邵云朗,这小混蛋怕是做梦都在琢磨这件事,那晚两人上了床,正滚做一团热火朝天之际,邵云朗一个机灵蹿下了床,一手提着裤子,一手捞起行军地图,嗷嗷叫着他知道了。

  他于群山之中取出一条路,只要有人牵制科索部,主力就能绕到和桦部后面,且只有春季和桦部南下放牧才行得通。

  邵云朗高兴了,系上裤腰带就去找了秦靖蓉,留下无奈的顾远筝和精神奕奕的小兄弟。

  秦靖蓉用了他定的策略,这本就没什么,邵云朗不认为自己提出来能有什么用,他年轻,就算军中两年有了些军功,到底也不足以指挥这么大规模的战役。

  听顾远筝这么说,邵云朗迟疑道:这不好说吧,有损师父在军中的威信?

  他揣摩人心却比不上顾远筝。

  顾远筝放下竹箸,将挑好的鱼肉送到邵云朗的小案上,你如今已是弱冠之年,征北将军也是这个年岁开始展露锋芒,这功劳也不是凭空让给你的,而是你应得的,师父自有她的考量。

  他想的没错,秦靖蓉今夜就是要说这件事。

  她如今鬓角已经染了霜色,有意推举新人倒也正常,手下几名老将军脸上虽有不忿之色,可邵云朗平日里又讨人喜欢的很,一时竟只有喝彩声。

  崔宁是个人精,立刻拱手道:云将军如此功绩,自当一并上书呈与圣上,这件事老夫自当尽心竭力。

  秦靖蓉笑的得意,拱手和崔宁互相吹捧了一番。

  邵云朗听见崔宁说要上书给庆安帝,一瞬间眸色便复杂起来。

  两年了,他终于以一个陌生的名字,再次回了雍京。

  手腕被人不轻不重的捏了两下,邵云朗回神,便见顾远筝眸底火光明灭,轻声提醒他,吃鱼,要凉了。

  邵云朗垂眸,夹起鱼肉,又听顾远筝说道:殿下,这才只是个开始,来日方长。

  嗯。邵云朗吃了鱼肉,又给自己倒了酒水,我倒是不急,只是有些感慨罢了。

  感慨什么?秦靖蓉端着酒杯过来问。

  没什么,师父你怎么下来了?

  他起身相迎,这才发觉坐于案上的将领们都去围着篝火谈笑喝酒了,秦靖蓉这才过来。

  给你赔罪来了。秦靖蓉叹了口气,举杯道:方才有人来报,泗水春汛,涨水后淹了早前你驻扎的那片平原所以你一直是担心泗水,这才着急进攻的?回来怎么不说?

  邵云朗挠头,无奈道:直到我撤军,它也没涨起来,我就觉得没说的必要。

  你啊秦靖蓉摇头,受了委屈该说的时候要说啊。

  我说啊。邵云朗狡黠的眨眼,一手拉住顾远筝,我打算回去和他说。

  顾远筝:嗯。

  秦靖蓉被这俩崽子气笑了,瞪了他俩一眼,仰头将杯中酒饮尽。

  师父错了!她坦坦荡荡的说,不过那顿鞭子也收不回来了,下次你再犯错便抵消了吧。

  她看着眼前两个俊美的青年,又轻声道:别怪师父盯的紧啊,现在不对你们严苛一些,等你们真坐到了高位上,也就没人再敢打你们了。

  邵云朗也不知道秦靖蓉今晚怎么突然就感性起来了,他和同样一头雾水的顾远筝对视一眼,一同躬身齐声道:学生受教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长大了,但还没完全长大

  总想多多给你们写一点,发的就晚了,有时候是真的卡,都不要熬夜哦宝子,起床再看●^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