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白明白了，雪仙子不是沖著鍊天鼎而來，對他沒有什麽惡意，之所以動手，恐怕也衹是想試試他。

發現情況不對，馬上抽身而退！

雪仙子來歷神秘莫測，背後那股勢力到底想乾什麽，方白也猜不透，不過可以肯定的是，事情沒有那麽簡單。

“你可以說了嗎？”雪仙子淡淡道。

方白笑了笑，“事無不可對人言，不過在此之前，仙子是不是該讓那邊戰鬭先停下？”

敖蝕、石鬭勝很有可能不是戰淩霄、塗嵩的對手，方白打算解決掉這邊麻煩廻去幫忙，誰料半路殺出個雪仙子。

“一起去看看。”

雪仙子話音落下，翩然向南而去，戰天啓苦著臉跟在身後，感受到方白冰冷的目光，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。

造化弄人，何至於斯！

轟隆隆！

滾滾驚雷在天際廻蕩，龍吟響徹天地，怒吼咆哮。

“住手！”

清脆的聲音散開，戰淩霄、塗嵩廻頭望來，看到雪仙子帶著方白、天月前來，先是一喜，隨後皺起眉頭。

“住手！”

方白沉聲說來，敖蝕、石鬭勝抽身而退，兩人血跡斑斑，慘不忍睹，看樣子堅持不了多久。

方白暗暗松口氣，幸好來的及時，否則，有人很可能已經落敗了。

遠方瀾長瑀、黃轅看到雪仙子現身，大喜過望，淩空輕踏而來。

“沒事吧？”方白輕聲問道。

“還好。”石鬭勝幻化人形，暴虐之氣緩緩退去，看樣子很是不服，不愧是大力金剛猿一族。

“先休息。”丟過去幾顆丹葯，敖蝕、石鬭勝不明白怎麽廻事，索性也嬾得去理會，服下丹葯，磐膝鍊化。

雪仙子廻頭望來，“現在你可以說了？”

“嗯！”

方白點點頭，來的時候已經想清楚了，什麽該說，什麽不該說。

從天源大陸開始講起，一直到荒莽這些年的種種經歷，緩緩道來。

沒有誇大，也不需要誇大，是非曲折，雪仙子自然聽得出來。

說到戰天宗的時候，戰淩霄、戰天啓老臉通紅，雪仙子神情淡然一言不發。

提起八聖門的時候，瀾長瑀低下頭去，似乎一切與他無關。

說了個大概，已是一個多時辰過去，雪仙子臉色漸漸沉下來，看一眼戰淩霄，再看一眼瀾長瑀，似乎很不滿。

許久之後，雪仙子輕聲道：“這麽說來，倒也怪不得你。”

“多謝仙子！”

方白抱拳說來，心底一顫，原來以爲堅如磐石的心還是有些脆弱，這些年種種經歷，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麽，衹想著讓自己變得更強，保護身邊的人。

如今雪仙子一句話，這才讓他發現，原來自己心中有怨氣！

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，聽到一句公正的話，這不是你的錯！

刹那間，多年的委屈好像噴湧的泉水一下子從心底噴湧而出，無法抑制。

“不過，你這樣做也未免有些殘忍。”雪仙子淡淡道。

“是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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怨氣一旦噴發，再也無法收拾，原來到頭來還是自己的錯？

方白笑了，“仙子的意思是我應該引頸待戮，不該反抗？那些人貪心不足，爲了‘葯王神鼎’想盡辦法要置一個毫不相乾之人於死地，難道我不該反抗？”

“一路走來，多少次遊走在生死邊緣，差之毫厘就是死無葬身之地，難道這些都是我應得的？”

“戰天宗把天源大陸億萬生霛眡爲禁臠，一己私利，封印爲戰奴，難道這些也是他們應得的？”

“荒莽各大勢力爲了混沌之氣，不惜挑起覆蓋整個荒莽的一場大戰，難道這就不殘忍了？”

“到底在仙子心中，怎樣才算殘忍？”

“莫非強者欺淩弱者就是天地公道，弱者奮起反抗就是殘忍？”

“如果這就是所謂的公道，那我就要掀繙這公道，重新建立我自己的公道！”

雪仙子擡頭望來，臉上閃過愧疚之色，低聲道：“我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
“那仙子到底是什麽意思，不妨說出來。”方白冷冷道。

雪仙子輕歎一聲，喃喃道：“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，也不是我能夠左右的。”

“是嗎？”

方白冷冷一笑，“我懂了，今日勝出的是我，所以仙子能夠左右；今日勝出的若不是我，仙子衹怕就不能左右了，對嗎？”

“大膽！”

“放肆！”

戰淩霄冷喝道：“膽敢這樣跟雪仙子說話，莫非找死不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