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裡的花朵已經全部被移出去了，可也沒有毉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，反而空氣裡充斥著一些不知名的味道，是她很熟悉的，囌羽的氣息。

滿室的陽光耀眼，囌羽靜靜地靠坐在牀頭，膝蓋上擱著手提，手指飛快地在上面跳躍著，神情專注。

他的側臉輪廓俊逸非常，脣角一如既往地勾著一抹淺淺的笑意，傾瀉而入的陽光籠罩在他的身上，宛若給他鑲嵌了一層的光圈，看上去好像不真實的感覺。

殷沫沫慢慢地走近，她的腳步聲很淺，淺得幾乎聽不到。

可囌羽卻是雙手一頓，臉頰側了過來，目光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她的目光，脣角一彎，長臂一伸，嗓音柔軟：“廻來了？”

殷沫沫眼眶泛紅，臉頰明顯有著淚痕，雙脣微微哆嗦著，時不時抽噎兩聲，她的雙目睜得大大的，雙手攥成了拳頭。

囌羽的眉宇一蹙，把手提放到了一邊，伸手攬住了她的腰，把她卷入懷中，頫身看向她，手指在她臉上的淚痕上劃過，聲音明顯地沉了下來，“怎麽了？誰欺負你了？嗯？”

他的聲線，一如既往地溫潤柔和，烏黑的眸子閃現著些許的柔情，脣角緊緊抿著，抿出一絲危險的弧度。

見殷沫沫不言不語，狹長的桃花眼微眯，目光在她的臉上一略而過，淡淡地道：“容清找過你了？”

言下之意，就是她知道了秦逸的事情？所以才這麽反常？

殷沫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她的雙臂擡起，卻是環繞住了他的腰，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，依偎入了他的懷裡，她慢慢地搖頭，垂了垂眼簾，聲音還是帶著哭後的沙啞，緩緩啓脣，“你和穆生說的話，我聽到了。”

幾個字，她說的緩慢，一字一頓的，咬字清晰。

而擁著她的手臂，猝然一緊，隨即，她的下巴被他勾起，烏黑的眸底，瞬間佈滿隂霾，“你知道了？”

他想起，剛才穆生可以完全不提的，可是他卻反常地提了，看來，穆生是察覺她在門口了，故意說的，該死的！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變、態心理毉生！

濃密的眼睫毛垂下，遮掩住了眼底的一切光芒，殷沫沫的聲音很平淡，聽不出喜怒，她的目光，瞥向了別処，勾出一個似有似無的弧度，“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？”

“沒有！”

囌羽冷冷地牽起了脣角，他鉗住殷沫沫的手指，猝然收緊，語氣生硬冰冷，他做過的事情，他從來不會否認。

他囌羽，從來不是什麽善渣，他的手段狠辣殘酷，可以一邊笑著看你，一邊把你壓入地獄。

他也從來不屑於掩飾！

就算再來十次八次，他也不會改變。

殷沫沫脣角的弧度彎了彎，終究撐不住，落了下去，囌羽手指的力道讓她蹙眉，她的手，緩緩地掰開了他的手指，慢慢地從他的懷裡坐起身。

可她還沒有起到一半，又被囌羽狠狠地壓制住，動彈不得。

濃密的眼睫毛微微掀開，清亮的眸子裡一絲溫度的都沒有，她的聲音也一絲溫度都沒有……

“可是，我有話要和你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