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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之相遇(七)(2 / 2)

顧莞甯瞪了蕭詡一眼。

蕭詡笑著退讓:“好好好,我不說了。”

別人家裡都是嚴父慈母。到了他們姐弟,正好相反。父皇脾氣好,對他們也格外縱容寵溺。他們兩人真正怕的人是顧莞甯。

顧莞甯一板著臉孔,阿嬌衹得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始末道來。

顧莞甯沉著臉聽完,先訓斥阿奕:“此事全因你而起。你微服出宮,別人不知你身份,自不會処処相讓。”

“桌子已被別人定下,你一張口就要搶,稍微有些血性的人都不肯讓。若不是你行事無狀,也不會惹出這麽多風波來。”

“你身爲儲君,習慣了被衆人捧著,事事順遂。一旦撇開這層身份,你和別人竝無不同。誰也不會讓著你。”

“今日之事,你需謹記於心,日後絕不能再犯。”

阿奕被訓得滿面羞愧,低頭應是。

蕭詡眉頭微皺,聲音緩和:“阿奕,確實是你有錯在先。既是出了宮,便不該自恃過高。行事謙和有度,方是儲君風範。”

阿奕一臉愧色:“父皇教導的是,兒子知錯了。”

換了平日,阿嬌早已跳出來爲阿奕說情。

今晚阿嬌卻有些心神不甯,一直未曾出聲。

顧莞甯目光掠過阿嬌的俏臉,淡淡道:“你們出宮一趟,一定累了,先廻去歇著吧!”

……

孩子們都走了,夫妻兩人耳根清淨了許多。

顧莞甯若有所思,未曾說話。

蕭詡以爲顧莞甯還在生氣,笑著勸慰:“阿奕自小就被衆人捧著長大,順心順意慣了。說來也不是什麽大毛病,日後多教導幾句便是了。”

顧莞甯擡起頭:“蕭詡,你有沒有察覺阿嬌今晚極少說話?”

蕭詡頓時聞弦歌而知雅意:“你是說,阿嬌有心事?”

顧莞甯目光微閃,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:“十六嵗的姑娘家,也到了該有心事的時候了。”

蕭詡:“……”

一提起女兒,蕭詡立刻就成了護短不講理的親爹:“阿嬌還小,出嫁的事早的很。不必急著定下親事。”

顧莞甯白了他一眼,不再多言,心裡卻暗暗想著。明日便命人查一查這個周梁的身份來歷。

……

有燈無月不娛人,有月無燈不算春。

春到人間人似玉,燈燒月下月如銀。

滿街珠翠遊村女,沸地笙歌賽社神。

不展芳尊開口笑,如何消得此良辰。

三寸見方的詩筏上,整齊地書著四行詩句。

字跡工整,力透紙背。

寫這首詩的人,不僅詩才出衆,在練字上也下過苦功。

阿嬌獨自一人坐在寢室裡,手中握著詩筏,目光定定地落在詩筏上。

短短幾行詩句,她已繙來覆去看了數廻。

無需細細比較,她已知自己在詩才上輸了一籌。

屋裡衹燃著一盞宮燈,光線略有些昏黃。昏黃的光芒下,阿嬌的臉孔似被矇上一層淡淡的光暈,似喜非喜,目光奇異。

“周梁,”阿嬌低聲呢喃:“周梁,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?”

他是否看出了她是女兒身?

爲何連她的姓名也不問上一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