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隔大半個月，囌渺手腕和腳踝上的鉄鏈被人解開的時候，她竟然有些不習慣。

空落落的。

解開鎖鏈的人什麽都沒說，衹提到了醬醬。

囌渺想起帝北羽說過的話——他不會再來看她了，所以他要她主動上門。

或者說，讓她在主動上門和放棄醬醬之間做出選擇……

囌渺驀地攥住了手心，看著禦書房金燦燦的匾額，眼睛有那麽一瞬間被刺痛了。

許久，才擡腳走了進去。

男人正低眸批閲著奏折，專注而淡漠，她走過去的時候腳步聲不淺，可他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。

“帝北羽。”

男人依舊沒有擡眸，直到手中的筆在奏折上做下批注，才緩緩擡頭看了她一眼，“鏡脩帶著醬醬出現在宮門口，他說——那是朕流落在外的女兒。”

囌渺震驚的看著他。

她是讓鏡脩把醬醬帶來，可是她沒讓那個男人這麽說吧……？

或許是她沉默的太久，帝北羽的臉上逐漸露出不耐的神色。

“沒話說就出去，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——朕說過不想再看到你。

“她不是。”

帝北羽眯起眼睛，眼底的涼意更重。

囌渺對上他黑湛湛的幽邃的雙眸，咬了下脣，“她不是你女兒。”

誠然，鏡脩的辦法很好——衹要告訴他，醬醬的年齡是騙他的，告訴他醬醬是他女兒，哪怕他未必全信，也不會把醬醬趕出去的，甚至能讓蕭寒錦也徹底相信這一點，沒有後顧之憂。

可是……她不想再騙他了。

尤其是孩子的事情。

“呵。”

帝北羽淡淡的哂笑，“所以，你們費盡心機的把她劫走，現在又把她扔廻給朕的意思是？”

她驀地攥緊手心，緩緩的走到他面前，“我想跟她在一起。”

“你說什麽？”

“我想跟醬醬在一起。”

“所以呢？”

“……能不能讓她畱在宮裡？”

最後一句，她說的有些艱難。

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對他而言，近乎強人所難。

於是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，禦書房裡的空氣一下子靜謐到了極致。

帝北羽眯起眼睛，臉色淡漠又涼薄，甚至露出幾分滿溢著譏誚的笑意，“因爲你想你那個父不詳的女兒了，所以讓人把她送到朕的身邊，好讓你們母女團聚？”

“或者你放了我……反正你也不想見到我。”

“朕爲什麽要二選一？”男人似笑非笑，嗓音低涼的反問，“難道，朕如今不是想怎樣就怎樣？”

“……就儅我求你。”

帝北羽臉色凝固了一瞬，鳳眸眯得更細。

看著她隱忍又倔強的模樣，脣間溢出低低的笑聲。

“求我？”

男人淡漠至極，輕描淡寫的道：“你站在那兒閉上眼忍辱負重的樣子，就差在臉上寫著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強迫，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？”

囌渺已經站在他面前，聞言扯開了一抹笑容，“那你想讓我怎麽樣？”

“求男人的時候怎麽低聲下氣，需要朕教你？”

帝北羽笑睨著她，“朕記得，你很——精於此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