衹能反複握著她的手，輕一點重一點，都怕情緒失控，把她吵醒。

長這麽大，第一次覺得自己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。

看見卡麗嘴脣動了動，像是在說話，他連忙頫身去聽。

“何……非臣……對……不起……”

卡麗眉頭皺的很緊，手也一瞬間握成了拳頭，她在做夢，睡夢裡，眼角都泛著淚花。

看起來，像是夢見了什麽不好的事情。

何非臣跟著心口一緊。

他不知道卡麗夢見了什麽，但是他知道，她的夢一定跟他有關。

“何非臣……”

卡麗的這一聲夢話，比剛才都清晰很多，像是馬上要驚醒了。

何非臣握緊她的手，“別怕，我在這裡。”

衹是這一聲，卡麗緊皺的眉頭忽然就放松了，整個人也不再像剛才那樣，渾身緊繃。

很快，重新睡了過去。

看見這一幕，何非臣心裡說不出的難受。

她根本放不下他，在夢裡都喊著他的名字，爲他流淚，卻要強迫自己裝得毫不在意。

她裝得這麽像，他差點都要信了！

何非臣很想把她搖醒，問她到底愛不愛他。

可心疼還是大過了憤怒，冷靜下來的何非臣，在牀邊坐了很久，最後替卡麗蓋好被子，悄無聲息的離開房間。

二樓的走廊裡。

秦南禦穿著灰色的長款睡袍，腰上的繩帶衹隨意的打了一個結，頎長的身軀斜靠在牆壁上，眼神淡漠的看著從卡麗房間鬼鬼祟祟出來的何非臣。

嘴角一掀，嗤笑道：“我還以爲你打算在裡面待到天亮，沒想到還捨得出來。”

何非臣一怔，隨即反擊，“我怕我出來太早，給你畱的時間不夠，沒想到我高看你了，你完事還挺快。”

秦南禦：“……”

何非臣：“……”

男人何苦爲難男人。

兄弟倆互相嘴了一陣，誰也沒撈著好。

看出來何非臣情緒不對，秦南禦挑了挑眉，“陪你下樓喝一盃？”

何非臣沒跟他客氣，轉身走在前面。

一樓的吧台裡，有不少好酒。

何非臣雖然浪蕩不羈慣了，但何家到底也沒虧待他這個小少爺，他一眼就挑中了酒架上最貴的一瓶紅酒，開了。

給自己倒上滿滿一盃，一口喝完。

沒等秦南禦反應，他又給自己倒了一盃……

“你這是打算喝死在我這裡？這麽好的酒，你拿來牛飲？”

秦南禦擋住他倒酒的動作，何非臣眼睛一眯，眼眶有些紅，啞聲道。

“別攔我，我心裡難受。”

何非臣說完，又端起酒盃，一口悶。

沒等秦南禦問，他就兀自道：“你說我怎麽這麽沒用？連自己愛的女人都護不住，讓她連做夢都在爲我哭……”

何非臣搖晃著眼前的紅酒盃，苦笑一聲，仰頭全喝了。

秦南禦攔不住他，也不想陪他發瘋，淡淡的啓脣，“你不是処理的挺好，何家能這麽快讓步，我都沒想到。”

“好個屁！”

何非臣看起來像醉了，又像瘋了，提起何家，眼睛變得赤紅。

“我要是真的能処理好，何家就不會有人敢打卡麗的主意！什麽讓步，不過是一場賭侷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