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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章吉第13节(1 / 2)





  韦嬛如低下了头。

  长孙丹因为脚扭伤了只能坐着,但气势丝毫不输地道:“华宁,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,我们办个咏荷社欢迎所有的姐妹参加,嬛如只是同我们聚了一次,你又何必这样指责她?让她难堪?”

  “是啊,咱们又不是仇人,你凭什么不许嬛如姐姐跟咱们玩儿?而且你们那群人都不擅诗词,委屈了嬛如姐姐的才华怎么不说?”陆甜甜也出来帮腔道。

  这话杜丽棠可听不得。“嬛如,你若是想出个诗集,难道咱们还帮不了你么?你非得去蹭咏荷社的光?”

  “我……”抬起头的韦嬛如已经是泪流满面,哭得说不出话来,“我真的,真的是为了大家好。”

  韦嬛如是泪流满面,长孙愉愉何尝又不是鼻酸眼圈红。她轻声道:“嬛如,咱们好多年的朋友,你所做的我无可指责,只是咱们这么多年的情义,也换不来你事前知会我一声么?就眼睁睁看着她们都来看笑话,说风凉话?”

  长孙愉愉可不是傻子,她只需要抓着对自己最有利的话来说就行了。

  她这话一出,顾静婉、方子仪等人果然都对韦嬛如露出了不满的眼神。

  长孙丹拉住韦嬛如的手对着长孙愉愉特地放柔和了声音,做出语重心长的态度道:“愉愉,咱们是嫡亲的姐妹,难道真要这样楚河汉界地划个分明么?连带着叫所有京城的姐妹都不能自由地来往么?”

  长孙愉愉气得笑了起来,环顾了一下四周,对着长孙丹、史墨梅等人道:“罢了,谁也没想到今日的琴会居然是这般结局。”

  她语带惆怅地转向长孙丹,“恭喜你们了,这一局的确是我输了。也恭喜你们赢得了韦嬛如这样的人,只是她所说的什么都好好儿的却是不能。你们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欺负我,可真是好样儿的。恕我这个主人没法儿再招待各位了,莲果,替我送客吧。”长孙愉愉说完,就“万般没有风度”地转身快步走了。

  众人望着她的背影,还能看见她抬手拿手绢拭眼泪的动作。这对素来心高气傲的华宁县主而言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失败。

  陆甜甜忍不住笑起来,“呀,真是没想到华宁竟然如此没风度,一点儿小事都这般计较。”

  她这话赢来了咏荷社众人的附和之笑,然则却把琴社这边的人给完全推到了对立面。杜丽棠、方子仪等人全都怒瞪着“落井下石”的陆甜甜。

  “愉愉。”方子仪追了上去,与她并肩的自然是钟雪凝。方子仪虽然对长孙愉愉也有些小小的不满意,但那都是内部的小矛盾,却不能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叫人看笑话。

  女孩子的友谊虽然会有些小摩擦,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却并不会犹疑,而且最是默守“咱们是一边儿的”这种规则。

  方子仪一走,方子月自然也追了上去。顾静婉和杜丽棠只迟疑了片刻也都追了上去。

  留下一个许嘉乐,却是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。平日里她和韦嬛如最好,也最喜欢她,觉得韦嬛如哪儿哪儿都好。然则作为长孙愉愉的朋友,她却受过长孙愉愉很多的恩惠。说真的长孙愉愉这人对朋友真的没说的,你没想到的她都能替你先想到,但凡你找她帮忙,她向来是不厌其烦的。

  今日这桩事儿,的确是韦嬛如做得不太地道,许嘉乐咬了咬嘴唇,跺了跺脚,转身也追着长孙愉愉跑了。

  韦嬛如的泪流得更凶了,她没想到连许嘉乐也追着长孙愉愉去了。其实这次的事儿,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鬼迷了心窍,一时竟然应允了咏荷社之邀。她也是觉得长孙愉愉有些霸道,跟她玩儿就不许再跟长孙丹玩儿,然则此刻韦嬛如的心却彷徨了,她知道长孙愉愉是真的伤了心。

  “嬛如,你别哭了,华宁如今在气头上,所以说话才那么难听。”长孙丹安抚韦嬛如道。其实长孙愉愉的话真的说不上难听,但被她如此一说,就好似真是长孙愉愉的错了。

  “等她气消了,我再陪着你上门去给她谢罪好么?她就是这样的小孩儿脾气。”长孙丹拉着韦嬛如的手揉了揉道,“你与她素来交好,这么多年的朋友,她断然没有道理为这点儿小事就跟你生分的。”

  如果生分了,自然就是长孙愉愉不念旧情,狼心狗肺了。

  陈一琴万万没料到自己来参加一个琴会却看了这么一场大热闹,以至于她只能溜边儿缝,希望大家不要注意到她。

  女宾这边的变动男客那边自然也有察觉,但却不好打听。到散席时,陆行自然要送陈一琴回去。进得陈府,少不了地要上茶留饭。

  陈一琴悄声道:“九哥,你知不知道刚才韦家姑娘同华宁县主几乎闹翻了。”

  “怎的是她二人闹翻?”陆行这话却是问得有些蹊跷。

  陈一琴不明所以地望着陆行。

  实则陆行早已看出来女客那边是闹了不愉快,但他猜测是华宁县主和长孙丹姐妹俩闹翻来着。因着他无意间看到长孙愉愉尾随定军侯世子去了游山廊,心里还道这位县主可真是够大胆的。

  没想到后面长孙丹又去了,还扭到了脚,显见是二女争夫动了肝火。但这种事陆行不好对陈一琴说,当然自己也不感兴趣。

  “我也是听得一知半解的。好像是华宁县主性子有些霸道,跟她玩儿,就不许人跟她堂姐玩儿。偏韦家姑娘好似去了什么咏荷会,还出了诗集。今儿被人故意闹了出来给华宁县主难堪。华宁县主当时就气得跑了,连送客都没出来。”陈一琴道。

  “韦姑娘性情温婉大方,你多跟她来往才是。”陆行一句话就替陈一琴决定了方向,也是就差没直言,别和华宁县主那帮人玩儿了。

  陈一琴笑道: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
  然则姑娘大了,就有自己的主张了,别说表哥的话了,就是爹娘的话也是只听一半的。晚上陈一琴又把今日所见所闻对着姜夫人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。

  姜夫人听得直唏嘘,“哎哟,这帮京城的姑娘可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。那位华宁县主的堂姐说话还挺厉害的。”

  陈一琴点点头,“嗯,我也这么觉得呢。只是华宁县主看着高高在上的,又美得不似凡人,其实我瞧着她却是有些可怜呢。”

  “她可怜?”姜夫人有些惊诧地看向陈一琴,她却是没觉得华宁县主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地方,然她女儿最是心善柔弱,看不得人伤心,这才会同情华宁。

  第19章

  陈一琴又点了点头,“嗯,我听她的琴音,觉得她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着的那般傲慢和高高在上,也就是个小女孩儿,而且年纪还不一定比我大。她和韦家姑娘似乎从小就玩得好,如今怕是伤透了心。虽然我也觉得她性子霸道了些,但韦家姑娘也不是没有错儿的。”

  姜夫人点了点头,“我只道韦相公的千金才华、品行都没得挑,如今看来心性儿还是太轻了些。不过,毕竟也是年岁小。”

  陈一琴诧异地看向姜夫人,“娘一向不怎么在背后点评人的,怎么今儿却独独说了韦家姐姐?”

  姜夫人笑着戳了戳陈一琴的额头,“你个小机灵鬼,不过告诉你也无妨。是韦相公有意同陆家结亲,看中的就是你九哥。所以我才多留意了一下韦姑娘。”

  “娘,你已经见过她了?”陈一琴问。

  “还没,不过跟人打听过一些她的事儿。你知道你九哥的长辈都在宁江,陆家老太太和他大伯母都托我替她们相看相看韦姑娘。”姜夫人道。

  “那娘现在是个什么章程呢?”陈一琴来了兴趣地追问。

  “这都还没见过本人呢,能有什么章程。而且你九哥是大有前程的人,亲事必须慎重,自然还得先看看,否则单她是韦相公的千金,咱们就该立马点头的。”姜夫人道。

  却原来韦、陆两家的亲事,并不是卡在韦相公那儿,而是陆家的长辈还没点头。陆行可以说是陆家下一代的族长,亲事是万般马虎不得的。男主外、女主内,陆家娶媳都是挑了又挑的,若非媳妇娶得好,陆家也不可能长延前年不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