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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去二十家子游玩





  二十家子是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,位于怀德县的最南端,距离公主岭二十里,就象四平市的山门一样,只差在山门在四平东面,二十家子在公主岭南面。

  八月一日是建军节,一早水昜、大成子、杜志、苏晨、段炼、马明礼就聚集在了学校,等待着女生们的到来。

  昨天大成子就给知青们开了会,定于今天早晨5点在学校集合,学习解放军,徒步去二十家子。

  开会之前,成宝民就做了安排,让二十家子同学黄淑珍、申淑琴、余春燕回家通知西地大队、猴石大队集体户准备饭菜,并为女生们安排住宿,在这方面,他的协调和组织能力极强,也很有威信。

  马明礼和段炼是骑自行车来的,驮了黄瓜、柿子、汽水和面包,因为学校食堂已经停伙了,这些是路上吃的。

  离集合的时间还差10分钟了,女生们陆续到了,已经进二伏了,她们多数穿上了裙子,个个都显得婀娜多姿。时间到了,就差柏莉没到。过了10分钟,她还没到,大成子宣布出发了,水昜的心情一落千丈。

  走到黄楼时,柏莉的身影出现了,她没有穿裙子,上身穿了件暗红小格衬衫,下身穿了一条军裤,戴了一顶大草帽,蹬了一双黑布鞋,更象春苗的打扮了:“我以为你们会从西道口走呢?等了半天,到点了也没见到你们的影子,我就往这边跑,累死我了。”她喘着粗气说。

  她虽然叫老蔫儿,但是特别有老猪腰子,经常自以为是,把昨天开会定的事当成了耳边风。

  “从西道口走绕远,从中心道口过去斜穿到三道街,走二农场,到水泥厂,走这条道近。”杜志耐心地解释道。

  “人齐了,快走吧!”大成子显然生气了,催促道。水昜第一次斜穿公主岭,一路看到了公园、百货、中心塔、大众浴池、理发总店,全都是楼房,虽然不高,但是整齐繁华。从三道街向西,过了大石桥,到了城西工业区。

  播种机厂、造纸厂、线路器材厂、水暖厂、木器厂、水泥厂、砖厂在路旁排列着,显示了小城的工业实力。

  过了砖厂,才到了去往二十家子的砂石路。路边高高的杨树搭成拱形林荫,霞光从茂盛的绿叶罅隙间射出一道道霞霭,把砂石路装扮得明暗相间,令人心情愉悦,神清气爽。两边的苞米、高粱也形成了青纱帐,在初秋的蓝天白云下,显得格外壮丽。

  一路上遇到了两片瓜地,水昜要请大家,被大成子拽住了,他说二十家子的顶星红瓜更好吃。

  路边突现了稻田,杜志解说道:“这里叫大泉眼,稻子是泉水种的,叫御米,过去是给皇上进贡的,这里是张学良原配夫人于凤至的老家,到这里,咱们就走了一半了。”

  太阳升到了中天,已经7点钟了,大成子让大家停下来,每人发了一个面包,一瓶汽水,一根黄瓜,一个柿子。柏莉把面包递到水昜面前说道:“我早晨在家吃饭了,给你吃吧!”

  “噢……”水昜身边的苏晨叫了起来。

  “你起啥哄?大眼皮。”柏莉一反常态,用黄瓜打着苏晨的脑袋说。

  “线儿长,针儿密……”苏晨用五音不全的嗓子唱道。这是女生们在学校七一庆祝建党56周年暨欢送老生联欢会上,政文班演出的一个女生表演唱《绣红旗》的歌词。苏晨显然是以此暗示柏莉给水昜织毛衣的事。

  “太难听了,别唱了!”汪秀珍把汽水摇冒了,追着喷苏晨说。她也是走读生,和柏莉总是形影不离。

  一辆铁牛55拖拉机开过来了,申淑琴在车上摇着胳膊喊着:“哎——我们来接你们了——,咋出来这么早呢?我们还寻思来早了呢?”

  大家真走累了,拥到了车箱边,水昜迅速地上了车,向柏莉伸出了胳膊,当手抓在一起的时候,他的脸先红了。

  上车后,他便和她挨到了一起,他有许多问题要问她,不知道从哪问起,先问了一个眼前的问题:“你家饭咋那么早呢?”

  “早啥早,是怕你吃不饱。”汪秀珍在柏莉旁边抢着说道,“那是心疼你呢,你得知道领情啊!”

  “去你的!再多嘴,我不理你了!我家的饭就这么早!象你那么懒呢?”柏莉红着脸儿说,说完便指着远处的山转移话题了。

  拖拉机开进了公社主街,邮局、供销社、拖拉机站、学校、卫生院、饭店、粮站、屠宰场、照相馆、洗发店、旅店、浴池、礼堂、铁匠炉、铁工厂、菜籽店、肉铺、菜床子……比十家子公社繁荣了好几倍。

  拖拉机一直开到了水库,一道大坝,把两座山连在一起,一泓碧水映入眼帘。水面上有一条木船,船上的渔夫正在撒网,岸边一座木房子的烟囱冒着白烟。

  拖拉机在木房前停下了,杜志迎上去和木屋里出来的人握着手。申淑琴从驾驶楼下来喊道:“西地大队书记在这炖了鱼招待大家,你们可以到水边和山上玩,往下游去还有荷花池,11点半回来吃饭。”

  “我想去看荷花。”柏莉跟汪秀珍说道,声音挺大,有意让水昜听到。

  “这个主意好!先去远处看,回来再上大坝,完了上山。”水昜马上应和道。

  汪秀珍很识趣,下车后说去找厕所,给两个人提供了单独接触的机会。

  水昜和柏莉向下游走去了,本想找个地方单独唠嗑,不想,选择这个路线的大有其人。结果,只看到了荷花,没唠上嗑。

  那荷花塘虽然没有山门的大,但是也足以令人心旷神怡,柏莉的脸笑成了映日荷花别样红,显得更加娇媚了。

  水昜放开了,一步不离地伴着柏莉走,一有机会,就问问题:“你咋知道我的身体尺寸呢?”

  “你和成宝民是不是去过成衣铺,一人做了一件白制服,装警察了。”她的语言带着进攻性。

  “是啊!那是四平的流行装啊!”水昜解释道。

  “那家成衣铺有一个做衣服的是我家邻居,我叫她胡婶,我去那儿看了你的票根。”柏莉平淡地说。

  水昜顿生一股暖流,心里说,她心里有我。嘴上却说:“辛苦你了,谢谢了!”

  “都是知青,谢啥谢,你找别人也会给你织的。”

  水昜听她把这个话题封住了,又找了一个话题问:“我打乒乓球时,你说我打不过你弟弟?”

  “反正公主岭中学生比赛他是冠军,现在他在团里也是冠军,在师里是亚军。”

  水昜心中一喜,原来她穿的军装是她弟弟的呀!一块石头彻底落了地。

  鱼宴开始了,小木屋里摆了长桌子和一个个木墩,用茶盘子装的大鱼,用盘子装的小鱼和河虾,用盆子装的蛤蛎摆了一大溜;洗得干干净净的水萝卜、小葱、生菜、香菜、黄瓜、辣椒、蘸着农家酱缸里的大酱;柿子、香瓜切成块,拌上糖,喝上啤酒;这一餐吃得既拉馋又爽快,男女咸宜,痛快淋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