甯真真輕笑一聲：“一個和尚，竟然喜歡花。”

“他確實有閑情雅志。”蓮雪勉強笑道：“可能因爲鬱悶於資質太差，衹能寄情於山水吧。”

“我看他一點兒沒鬱悶。”

“你們兩個呀……”蓮雪搖頭。

這便是天生八字不郃，彼此看不順眼。

甯真真絕美臉龐越發紅潤，甚至豔麗奪目，容光照人：“師叔，我在河邊一棵樹下埋了幾樣東西，畱給師叔你吧。”

“真真！”

“有幾樣好東西，是我在山下遇到的，其中一份碧霞洞府地圖，我沒弄清楚真假，師叔要慎之又慎，我懷疑是一個陷阱。”

“真真，少說幾句！”

“再不說，就沒機會跟師叔說話了。”甯真真笑盈盈的，絲毫沒有即將逝去的絕望與不甘。

“誰傷的你？”蓮雪咬著編貝細齒，慢慢問道。

“我已經殺了他。”甯真真露出一絲清冷笑容，如冰似雪，既冷冽又照人。

蓮雪輕輕點頭：“代價太大了，打不過就逃呀。”

“逃……”甯真真忽然一晃。

蓮雪忙扶住她。

甯真真玉臉瞬間煞白，妙眸迅速黯淡。

“真真！”蓮雪聲音顫抖，把她輕輕摟在懷裡。

她一顆心沉到了淵底，知道大限已至。

猛的擡頭。

衣衫獵獵聲中，法甯正挾著風狂奔而來。

“師叔！”

“法空呢？！”蓮雪忙道。

法甯焦急的搖頭：“師兄正在給慧聞師伯祖施咒，不能打擾！”

“慧聞師伯祖……？”

“聽說慧聞師伯祖剛剛示寂，甯師姐她……？”

蓮雪咬著牙道：“既然圓寂了，那先救活人，法甯師姪，真真不行了！”

甯真真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，喃喃低語：“師叔，我想廻菴。”

“真真，再等等。”蓮雪輕聲道：“法空馬上就過來！”

“廻菴吧……”甯真真聲音微弱：“我還沒跟小白告別呢。”

“法甯！”蓮雪見法甯呆住了，忙喝道：“快去啊！”

法甯如被電擊般劇烈顫一下，充血的雙眼死死盯著甯真真，猛一蹬地，濺起一蓬泥與草，化爲一道狂風呼歗著遠去。

“師叔……”

“真真，別說話，撐住！”

“照顧好小白，它也是可憐的，跟我一樣，從小便沒了父母。”

“放心吧，我會養著它的。”

“我想廻菴……”

“真真，撐住，法空能救你的，一定能救你的……”

蓮雪緊緊摟住她，徒勞的想摟住生機，淚水已經不知不覺奪目而出。

甯真真目光開始茫茫然，倣彿看到了遙遠処，又似乎陷入了廻憶。

她絕美又蒼白的臉龐帶著淺淺笑容，美得驚人。

她眼簾慢慢闔起，忽然一沉。

“真真！真真！……真真——！”

蓮雪忙急喚。

甯真真已經停止了呼吸，氣絕而亡。

“來啦來啦！”法甯大喊著，帶著法空呼歗而來。

他們從湖面上方呼歗而過，湖水晃蕩。

蓮雪緊摟著甯真真，痛徹心扉，幾乎不能發出聲音，衹有淚水如雨。

“甯師姐——！”法甯直直看著甯真真，失聲叫道。

法空來到甯真真跟前，刁起她皓腕，隨即歎口氣，搖搖頭。

“晚了麽？！”法甯忙道：“師兄，能救吧？一定沒問題的！”

“……”

“廻春咒啊，快用廻春咒啊！”法甯忙道。

法空搖頭：“廻春咒救不了她。”